第十一章 身世之谜 (1)

顾小东与他亲生父亲的相遇，完全始于一场意外。
  受伤之后，他在顾炎武的要求下休息了两天，头上摘了纱布，就恢复了在研究所的工作。那天他代表所里去参加一个学术报告会。报告会在一家五星大酒店举行。顾小东跟所有参会人员一样，胸前别着朵小红花，旁边是他的名牌。别人还好，他这个娃娃脸这么一打扮，就跟三好学生准备上台领奖似的，看着特喜庆。
  中途休息，顾小东去了趟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个人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按说他早都习惯了别人盯视的目光。可是一般人都是悄悄的看，这个人却不是，目光灼灼明目张胆，好像对他的脸惊讶得忘记了掩饰。顾小东本着多年来在父亲耳提面命下一贯秉承的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路线，觉得还是先走为妙，洗了手转身就走都没去吹暖风。不料那人突然出手，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等等！”
  顾小东皱眉，“您有什么事？请您放手。”
  这时候他才抬头打量面前的陌生人。是个中年男子，头发梳得铮亮，穿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很高档的样子，整个人道貌岸然的，一双眼睛仍然直直盯着自己。
  “你……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你认识我妈妈？”顾小东明白了。因为他跟妈妈长得太像了，从这张脸上认出来完全不奇怪。
  “她是不是叫，路晓萍？”
  “你是谁？”
  “我叫周琛。你可以叫我周叔叔。”
  “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那人好像陷入一种深深的痛苦，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费力地说：“我们，以前认识。她还好吗？”
  顾小东充满警惕。这个人显然认识妈妈，但不知道是敌是友。母亲从前的事，顾小东一无所知。她从来不提。顾小东只隐约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个人渣，让母亲受过很大伤害，不光是心理。母亲早逝，也是因为以前身体受过重伤。所以他对面前的人，这位母亲的“故人”，本能的没有好感。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小东侧身要走。
  “我想见见她。”周琛拦在他身前。
  顾小东沉默了一下。“她已经去世了。”
  周琛闭了闭眼，好像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我可以走了吗？让开。”顾小东绕过他朝外走。
  “你不想见见你的父亲吗？”
  这句话让顾小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但他最终还是说了两个字，“不想。”
  周琛突然看向门口，“你找谁？”
  顾小东本能地回头去看，突然间后颈一阵钝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琛一手刀劈下去干净利落。接住倒下来的人，抗到肩上，向外走去。
  其实不用这么冲动的。这孩子出现在这家酒店里，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慢慢的查。但是，二十多年了，音讯全无。派出那么多人调查，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一个大活人凭空掉下来，一模一样的脸。这个惊喜太大了。他实在是不想冒一点儿险。绝对不能把人再丢了。哪怕用上不入流的手段。反正过后再解释吧。
  周琛扛着顾小东走过大堂。一个服务员快步走上前来。
  “先生，发生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我的朋友突然晕倒了，我现在要送他去医院。”周琛脚下步子没停。
  服务员看他从容镇定，毫不怀疑，还帮他开了门。
  周琛扛着人直奔停车场。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后座。自己上了车。黑色奥迪“刷”地启动，带着顾小东离开了酒店。
  周琛边开车边往后看。一切像做梦一样。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绍良，在哪儿呢？”
  “在家。”
  “跟你说个事。”停顿了一下，“晓萍，有消息了。”
  那边一阵沉默。半晌传来一句，“她在哪儿？”
  “其实我们都应该有心理准备，”周琛深吸一口气，“她已经不在了。”
  更长久的沉默。“你怎么知道的？”
  周琛没回答这个问题。“我有个好消息给你。”
  那边深深地叹息一声。“这种结果，还有好消息吗？”
  “有。你做好准备。我给你送个人过去。”
  “什么人？”
  “你看了就知道。开门吧，我到门口了。”
  前方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奥迪车载着一个珍贵的礼物，驶入了孟家大宅。
  （未完待续）